給妳。 抱歉今天的對話忽然中斷了,我臨時接到通識報告同組學長的電話,被緊急招去開會了。
 我想寫在這裡妳應該會看到,所以我決定在這裡寫下我的回應。

我曾在Ptt的Punk版上看到一段話(是AhGai簽名檔吧?),我覺得很扎心。它是這樣說的:
 「龐克所要抗拒的現實壓力,或者想像的壓力,並不只是肉體上或是利益上的。更是那種——觀察別人的言行來瞭解什麼是『適當的』言行的壓力……」 我不敢自稱龐克——相對於左派的他們,我更像右派,雖然我嚮往那樣的波希米亞生活——但是看到這句話我真的感同身受。

「那種——觀察別人的言行來瞭解什麼是『適當的』言行的壓力……」
 我深深感受這樣的壓力。 我覺得我和別的人接觸的時候就會感受到這樣的壓力,和龐克不大一樣,我受到這樣的壓力是因為我不喜歡「人類」。
那種,只是「存在」這世界上,但並沒有真正「活著」的「人類」。 他們的世界有一種「規則」,「人類」的言行都不脫這些「規則」。 如何對話,如何穿著,如何閱讀,如何聆聽——一切都是「規則」。 我和龐克一樣,不能瞭解這些規則。龐克討厭這些規則。 但是我呢?我不討厭規則——這告訴我怎樣玩這遊戲,雖然我必須戒慎恐懼的注意其他「人類」是怎麼玩的——我討厭「人類」。

「人類」可以不只是存在這世上,「人類」可以真正的活著。 但是他們不這麼選擇,他們把他們的靈魂賣給了名叫「世故」的魔鬼——他們只是存在,並沒有活著。

我不能理解。

雖然很突然,但是我要很突兀的問個問題:妳覺得如果這世上有吸血鬼的話,他們是活著的嗎?
我覺得答案是肯定的,答案必須是肯定的。

還記得小時候作文課必寫的題目嗎?妳一定寫過,《我的志願》。 我完全不能回想起我那時候寫的是什麼,因為我從小學的時候就沒有夢想。 如果世界上有食夢貘這種生物的話,我的夢想一定是被貘吃掉了。因為夢想被吃掉的關係,所以我清醒的時候沒有夢,只能在睡著的時候藉著做夢來彌補這個空缺。 想來這隻貘對我還不錯,只吃掉了我醒著的時候做夢的能力。

周星馳說過一句很北爛的話,人沒有夢想,跟鹹魚有什麼分別? 所以,幹你媽的我和鹹魚有什麼分別?沒有嘛! 我只能做夢,但是我沒有夢想,雖然我渴望有一個屬於自己的夢想。 因此,我看著那些「人類」,我就沒辦法喜歡他們。 他們有夢想的能力,但是他們卻對於夢想如此不屑一顧。
 我好像離水的魚,我努力的嘗試模仿那些真正活著的人類那樣呼吸,可是我沒有肺。 我有鰓,但不幸的是我不住在水裡。 我好像想要變成人類的吸血鬼,但是我的心臟已經不再跳動了。

我想要清晰的活著。 我感受過,真的。
我很想要清晰的體驗每一天,雖然我並不總是做得到。
也許就是單純的,不要去思考活著與否的問題會比較快樂吧?
雖然我不完全這樣相信,但就算真的是如此,就像駭客任務說的:「選擇紅色的藥丸,你就可以看清真相;選藍色的,你就繼續當個傻逼。」
選了紅色藥丸的人,知道了自己活在母體裡,知道了這事實之後就沒辦法像以前一樣的活著了。
就像女巫的三個願望那個故事,故事中的男人許下的第一個願望是Wish to Know Who I Am,然後他的第二個願望就是要忘了這一切,還原到許第一個願望之前。

可惜的是我們沒有辦法再回到吃下紅色藥丸之前了。
沒差,因為我也不想當個快樂的傻逼。
我很努力的要活著,但是我始終像是乙一所說的,「像在這鍋名為世界的湯中,那未能融化的固體高湯塊碎削」。我很努力的要模仿妳們呼吸,或者要融入「人類」的規則中。
但,做不到,就像想要站到陽光下的吸血鬼一樣。

所以我始終還是不算活著。

不過,雖然始終還是沒有活過來。
但請問我有這個榮幸和少數活著的人類女孩做朋友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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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oc Tseng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0) 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