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忽然瞭解我之所以沒辦法帶人來教會的原因了…
在我忽然領悟了這件事的時候,我好傷心。


還是說的婉轉點吧。
以下的一切都是舉例,以免有人誤會了,也不要對號入座。
如果今天我爸平時很正常,待人也不錯。但是只要一喝酒之後就會打我媽,會把家裡的東西摔爛,還會把我媽辛苦做家庭代工的錢拿去外面喝酒。
我不會想把我的女朋友帶回我家介紹給我的家人。

我的姊姊很懂事,會幫著媽媽打理家裡的一切。在平常爸爸沒喝酒的時候,家人會一起吃飯。媽媽和姊姊負責煮飯,我和弟弟整理桌面和幫忙擺餐具。爸爸負責吃飯。

爸爸發酒瘋之後,會拿他手邊的東西打母親。有時候是捲起來的報紙,有時候是菸灰缸,更多的時候是酒瓶。母親總是默默的接受父親的虐待,然後在父親發洩完睡著之後默默的把房間收拾整齊。姊姊總是會在父親發作的時候把我和弟弟帶到她的房間裡,把門關上,然後抱著我們默默的聽著那從客廳傳來的杯盤碎裂的聲音。

母親很愛爸爸。有一次我問媽媽,為什麼不和爸爸離婚呢?為什麼母親要忍受這樣的生活呢?媽媽微笑著說,因為我愛你的爸爸,你的爸爸在不喝酒的時候是很好的人呀!而且我愛你們呀,你們這三個孩子是我這世界上最愛的事物了。

姊姊很愛媽媽。而她對父親的情感是很複雜的,她同時愛著他,也恨著他。但是她對於愛父親這個情感也是很不確定的,因為她對父親的認識是從母親那裡而來的。姊姊從小就和媽媽特別要好。在我和弟弟出生之前,媽媽總是會在父親喝酒之後用自己的身體護著她。媽媽常常會在父親睡著之後一邊收拾地上的各種碎片一邊和姊姊說著她和父親年輕時的故事。媽媽總是對我們說她和父親第一次相遇的時候那浪漫的邂逅。而受此影響,姊姊總是夢想著有天能有同樣浪漫的經歷。姊姊愛著父親,或者說,她愛母親所愛的那位溫文浪漫的父親。父親的故事和平日的和藹,父親發作時的暴怒,在姊姊的心中造成了強烈的矛盾。她愛他,也恨他。但是不能否認的,姊姊向母親一樣深深的愛著我和弟弟。在我和弟弟出生之後,她用她的身體保護我們,就像媽媽當年做的一樣。

弟弟很恨爸爸。而他對母親的情感同樣也是複雜的。弟弟愛母親無私的奉獻。但同時在他的眼裡,母親的懦弱讓她無法脫離父親的挾制,他恨她的懦弱。他別無選擇,出生在這樣的家庭中是他的宿命。小時候父親慈祥的和他一起遊戲的記憶,父親在餐桌上的快活談笑,每每讓他想在一次的嘗試去愛這個生下他的男人。但每一次的傷害,都讓這些原本應該美好的記憶變成了異常殘忍的諷刺。父親所做的每件溫柔,都加深了他的恨。
他開始在網咖留連,他開始抽菸。
最後,他離開這個家。

姊姊對他這樣的舉動非常的不能諒解。她認為了他逃避了他生為家人的責任。她認為他背叛了母親的愛。她恨他,因為他的墮落。她也愛他,因為他是她的家人。這份愛讓她偶爾會在半夜望向窗外之時悄悄嘆口氣,但也僅此而已了。煩心的事情已經太多了,沒辦法再為這個弟弟操心了。

姊姊常常對我說,弟弟已經不在了,我生為長子,應該盡我生為男人的責任。畢竟,我是家裡唯一能承受責任的男孩子了。我不忍心拒絕姊姊,但是我也不願意就這樣被這個家給綁住。我不想像弟弟一樣離開,但我也不想像姊姊一樣,為了這個家放棄她的青春,她原本有的幸福未來。我知道母親和姊姊都愛我。我也知道父親愛我,至少他是這麼說的。我愛我的家人,而且若不是我的家人,我不能活到現在。我在學校的功課雖算不上是名列前矛,但也還算不錯。我拿著國立大學的錄取通知回家時,母親的笑容讓我感到欣慰。但是同時姊姊在數落弟弟不成才時的不屑神情,也讓我的心頭微酸。

我上了大學,認識了許多的朋友。但是我從來不和他們提起我家裡的事。
這就是,我為什麼不願意和別人提起我「家裡」的事,也從來不帶朋友「回家」的原因。


我很想說的再白一點,但……這樣會造成傷害吧。畢竟,我愛我的家人。
教會有很多「潛規則」,我不願也不想把它們一一的挑出來放在這個公開的平台上。

以上,是虛構的故事。我是獨生子,父親雖然廢了點但是他不菸不酒不嫖不賭。
唯一真實的,應該是他們都很愛我,我也愛他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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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oc Tseng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0) 人氣()